懷谷酒店場地位于莫干山中麓,基地狹長,延展于山坳一側,背靠竹海,面向農田,四周青山環繞,一條山溪在谷底淌過。基地自然條件出眾,并且遠離公路,需沿碎石小路步行數十米才能到達,一路緩坡向上,直抵山坳深處。
場地的風景
場地本身狹長,寬度10——15米不等,一路緩坡向上。場地東西兩側有著完全不同的自然特質,一側開闊壯美、一側靜謐宜人,給人帶來完全不同的體驗。場地東側緊貼山坡上的竹海,竹枝似乎可以直觸碰身體。而西側是相對開闊的農田,腳下有山溪流過,遠處是群山的層層剪影。我們看過場地后初的直覺是這兩邊的“風景”是場地吸引人的特質,而我們也開始思索怎樣能把這些風景帶入每間客房,怎樣挖掘并塑造竹海、溪流、農田的景觀特質,創造不一樣的風景。
狹長的地塊本身決定了需要有很長的步行公共空間把客人送進每一間房,我們遇到的問題是:
1如何讓每間客房的住客都能體驗到東西兩側的不同場地特質?
2如何能讓公共流線與客房之間互不打擾,甚至是讓人意識不到互相的存在?
3以什么方式將周邊的風景引入流線和公共區域?
有風景的客房
酒店共設計了35間客房,建筑布延續臨近山村的格局,若干棟建筑隨山就勢,散落在狹長的場地之中。為了讓每間客房都同時擁有山谷兩側的風景,我們采用了一梯兩戶單元式布局,七個單元沿山谷高低依次展開,每棟有五間格局不同的客房。首層兩間客房附帶臨山一側的竹林小院,坐在院中可靜享山林野趣;頂層兩間客房附帶屋頂風景露臺,站在屋頂,背靠竹海可遠望群山;中間平層戶則設計了嵌入建筑中的觀景陽臺。通過小院、露臺、陽臺這些風景的容器,我們希望每一間客房的入住客人都可以獨享一份自己的“風景”。
風雨廊的啟發
在周邊水鄉中看到的風雨廊給了我們很大啟發,風雨廊中呈現出了一種既是內部,又是外部的空間:
1 廊子本身將公共的街道藏入檐下,從形態的角度來看,街道進入了建筑的“內部”。
2 然而街道卻是“外向”的,一方面街道本就是完全的室外,另一方面廊子沿水的開口給街道帶來了強烈的方向性,其中的行人都自然地著看向外側。
3 街道和住宅雖然緊貼彼此,但人在“內部”行走,視線被“外部”吸引,所以幾乎不會意識到更內側住宅的存在。
4 風雨廊帶來了一種“游”的體驗,屋檐、地面和檐柱所形成的畫框將外側風景框入其中,人在其中前行,風景隨之改變。
游廊的風景
受到了水鄉風雨廊的啟發,我們探索并設計了一種與建筑和地形緊密結合的線性公共空間,將其嵌入建筑底層形成建筑“內部”的景觀連廊。同時將原有山谷的溪水引入建筑之中,流入底層騎樓庭院。水面隨地形變化與建筑一起層層跌落,流水的引入讓庭院從抽象的空間成為生動的場所。跌落的水流、濺起的水花和延綿的水波激發了人不同感官的體驗潛能。溪水撐開庭院,將群山攬入院中,連廊與庭院一起模糊了建筑內外的邊界。在廊中前行,庭院扭轉開合,群山、竹海、農田,風景隨之變換, 連廊提供了一種看風景的角度,同時也創造了獨特的風景。
游廊不僅控制了視線的方向,更是建立了身體與風景之間的聯系,它包裹著身體,建構了人對于“內”和“外”歸屬上的認知。“內”和“外”并不是一直不變的,而是隨著人的前行不斷切換,一會還在風景之中,一轉后卻又突然進入廊下,從建筑之中窺視風景。廊在這里塑造了一種“游”的體驗,可以說,以江南宅園為基礎而形成的江南園林中,“游園”與“游廊”密不可分,游園的體驗是在游廊中發生的,游廊的穿梭與開合塑造了人在其中所體驗到的風景。因此在本來開闊的山野中,我們借助建筑與景墻圍合出一個“半內部”的園林般的連續游廊空間,這個空間不僅是連接酒店所客房和功能區域的樞紐,同時它又將溪水、田園、竹海,濃縮到其中,人在其中上下穿行,獲得了一種江南園林中才有的游園體驗。
竹海與田園
餐廳位于入口處,我們創造了一個高聳的內部空間,45度的鏡面天花將高窗外的竹海反射到天花板上,鏡面帶來的錯覺讓天花板呈現出無邊框大面積開窗,而窗外是從兩個方向伸展出的竹海,在這一過程中我們利用鏡面反射錯覺為室內塑造全新的風景。餐廳室外我們用輕型結構加蓋了半室外的廊空間來彌補室內就餐空間的不足。遠山、竹海和農田一齊匯聚到這開敞的虛空之中,讓風景匯聚于一處顯現。
溪谷外側的60畝田園不僅是從酒店客房看出去的風景,更是酒店重要的活動空間。隨臺地而上,我們在三個不同的高度平整場地,形成三處可以進行婚禮、燒烤野餐活動的室外空間。在場地高處設置了恒溫泳池,泳池面向遠山與田園,兩側的檐廊將風景環入其中。
山谷邊的風景
餐廳、泳池景色開闊壯美,騎樓庭院則更多呈現出圍合與變化,這些強烈的體驗上的對比給酒店的公共空間帶來近與遠、游走與停留的節奏,一條山溪更是將所有的空間與體驗串聯在一起,形成了讓人難忘的山谷邊的風景。